​二战史：只撑了18天，德国闪击波兰全程回顾

二战史：只撑了18天，德国闪击波兰全程回顾

第三章 波兰的覆灭

德国的侵略计划——波兰的部署不完备——坦克与炮队的劣势——被毁灭的波兰空军——第一星期——第二星期——英勇反攻的波兰——歼灭战——苏联出兵——华沙电台无声了——现代闪电战——9月21日我提出了备忘录——目前我们面临的危险——10月1日我的广播演说

德国开始实施希特勒的计划了，从三个方向对波兰实行了围攻。我们坐在内阁会议的桌子前，看到德国像机器一样在很短的时间内将波兰这个弱小的国家摧毁，显然德国早就想这样做了。德国派出了五十六个师进攻波兰，其中装甲师和摩托化师占了九个。从东普鲁士向南进攻华沙和比亚威斯托克的是第三集团军（八个师）。第四集团军（十二个师）从波美拉尼亚出发，他们要将但泽走廊的波兰军队消灭，然后从维斯杜拉河两岸向东南进军，最后直逼华沙。直接进攻华沙是第十集团军（十七个师）的任务，他们是主力进攻部队。第八集团军（七个师）的任务是在左边掩护主力部队，他们位于后备部队右翼的南边。德国的后备部队防守面对波森凸出点的边境。第十四集团（十四个师）处在更加偏向南方的位置，他们有两项任务，首要任务是占领克拉科夫以西的重要工业区；如果主力部队攻击的顺利，他们就进行第二项任务，攻打波兰东南部的伦贝格（利沃夫）。

将波兰边境的军队肃清是德军的第一步，接下来波兰就会被德国包围起来，这个包围圈就像是一个钳子，钳子的一边是从北边和西南对华沙的攻势，钳子另一边的进攻由第三集团军和第十四集团军组成，它们分别从布列斯特-利托夫斯克和伦贝格过来，这个包围圈的范围更为广大。因此，即使波兰的军队从钳口逃脱出来，也无法进入罗马尼亚，因为路线已经被德国切断了。波兰的上空有一千五百多架德国的飞机轰炸着。打压波兰空军是德国飞机的首要任务，与战场上的陆军相互配合是第二项任务，波兰的公路、铁路和军事设施也是其袭击的对象。可见将战争带来的恐惧感扩散开就是德军想要的结果。

波兰根本无法与德国对抗，除了军队的人数和装备不如德国外，波兰的部署也存在很大的问题。在波兰的边境，囤积着波兰所有的军队，因此根本没有集中的后备部队支援。德国野心勃勃，但波兰却是自负和骄傲的。波兰周围集中的敌军不少，但波兰没有在恰当的时机动员可以与之对抗的部队，因为他们害怕被人指责为挑衅生事。波兰现役部队的三分之二即当时只有三十个师，是已经做好或者正在做准备对抗德国突袭的军队。德国的进攻非常激烈，时局变化迅速，当波兰的前线被德军突破时，波兰其他的军队根本无法前去支援，只能在最后时刻崩溃了。波兰的军队有三十个师，然而德军的人数是他们的两倍，德军的包围圈呈半圆形，波兰军队只能被困在里面，根本没有援军支援。德军不仅占据了人数上的优势，还占据了武器装备上的优势，德军的炮火要比波兰强得多。德军有九个师组成装甲部队，而波兰却只有一个装甲旅与之对战。德国出战的是成群结队的坦克和装甲车，波兰出战的却是十二个骑兵旅。不管波兰的骑兵旅在战斗中多么团结英勇，但是大刀长矛怎么是装甲部队的对手呢？波兰的飞机可能有九百架，而且有一半是新式的，但德国在它们还没有起飞时就将其轰炸掉了。

1939年9月1日德军及波兰军集中地（照原图译制）

按照希特勒制定的计划，德国开战的日期是9月1日，波兰机场上的飞机首当其冲地遭受了德军的空袭。实际上，德军在两天之内就将波兰的空军摧毁了，一周以后，波兰的内部已经被德军侵占了。波兰军队的抵抗无用，虽然他们已经尽力了。波森两边的军队位于德国的包围圈以外，除了这里的军队，边境上所有的波兰军队都在败退。德军第十集团军将波兰囤积在罗兹的部队截断。一支向西北方向撤退，一支向东撤退到拉多姆。这就出现了一个突破口，给德军以直袭华沙的机会。

德国的第四集团军在更为靠北的位置，他们已经穿过了维斯杜拉河，沿着河流的方向直逼华沙。能够阻止德国第三集团军进攻的只有波兰北部的军队。但好景不长，德军很快就将其包围了。他们只得退守纳雷夫河。在这里有预先准备好的一条防线，是唯一一条比较坚固的防线，他们只能在这里进行防守。闪电战已经进行了一星期，这就是结果。

激烈的战争贯穿着整个第二个星期。波兰名义上有两百万军队，但已经不可能再组织起来御敌了。德国的第十四集团军在南方，这支部队正向桑河逼近。波兰曾经有四个师退到了拉多姆，他们在敌军第十四集团军的北面，已经被围剿了。在华沙的郊外，有两个来自德军第十集团军的装甲师袭来，因为没有步兵在这支部队后面，所以在华沙居民不顾生死的抵抗面前，他们毫无招架之力。德国的第三集团军在华沙的东北，从东面包围了华沙。布列斯特-利托夫斯克再过一百英里就是前线，他们的左翼纵队已经到达了那里。

华沙受到了钳形的包围攻势，波兰军队进行了殊死搏斗，但却被消灭了。德国猛烈的进攻，让波兰一部分军队从索恩和罗兹撤退，这部分军队与波森附近的波兰军队会合，加起来有十二个师。德国的第八集团军力量比较薄弱，为第十集团军打掩护，他们突破了这只波兰军队的南翼，直逼华沙。库特尔齐亚将军是波兰在波森的集团军的司令，在已经被包围的情况下，他毅然下令向德国主力部队的侧翼发起进攻。这次反攻称之为“布祖腊河之役”，是一次英勇的反攻，德国的第八集团军和第十集团军的一部分被牵制住，进攻华沙这一目标不得不被德军放弃，北方第四集团军的一个兵团也被吸引而来。波森兵团奋战了十天，在9月19日全部牺牲。面临着强大的敌人，面临着几乎无法抵制的空袭，波森军团坚持了十天的战斗实属不易，这次战斗必然名垂青史。

此时，德国钳形的攻势有了会师并合闭的趋势。9月12日，第十四集团军从伦贝格的外围向北方发动进攻。第三集团军已经越过了布列斯特-利托夫斯克，它们和第十四集团军在17日会合。合围攻势已经完成，即使是冒险，也没有一丝逃脱的机会了。到了9月20日，德国向外宣称，维斯杜拉河之战是一次伟大的歼灭战，属于历史上最大的歼灭战之一。

已经到了苏联动手的时候。苏联就要体现出他们的“民主”了。波兰东部的边境几乎没有任何防备。9月17日，苏联大批部队越过波兰的边境。这个前线非常空旷，方便声势浩大的苏联军队向西推进。9月18日，维尔纳（维尔纽斯）被苏联占领。德国的军队在布列斯特-利托夫斯克，正好与苏联军队会师，他们是合作者，在上次世界大战中，俄国的布尔什维克就与德皇达成协议，尽管德国提出的和谈条件是严酷的，但是俄国却将与西方国家签订的协议束之高阁，屈辱地同意了德国的条件。现在的俄国共产党人当政，竟然在布列斯特—利托夫斯克与德国的希特勒达成协议。波兰被打败和灭亡的过程非常快。不过由于民众的爱国情绪高涨，华沙和莫德林还没有投降。虽然我们赞美他们的抵抗伟大而壮烈，但他们所做的事却是没有希望的。空袭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并且持续了很多天；西线看似平静，但很快就有派遣过来的重炮队沿着东西走向的公路，进行猛烈的炮击：这些都使得波兰的国歌已经再也无法从华沙的电台播出了。这个城市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只能看着希特勒一步步进去。莫德林是一个要塞，位于维斯杜拉河下游二十英里处。索恩兵团的残部曾经在这里停留，并且一直苦苦鏖战到28日。所以，所有的事情都在这一个月内结束了。波兰拥有三千五百万人口，他们在一个月内就被征服了，成为了阶下囚，还要面临被奴役和灭种的危险。

内圈钳形攻势合围，9月13日 （照原图译制）

一个完整的闪电战样本已经展现在我们面前了。德国的空军与陆军配合严密，他们进行疯狂的轰炸，所有的交通线路和可以成为目标的城镇都没有幸免。第五纵队身手了得，间谍和伞兵部队十分常见。这些都已经展现在我们面前了。德国的装甲部队强大而又难以抵挡，我们已经看见大批的装甲部队勇猛地向前冲了，这才是更为重要的。我相信波兰绝对不是最后一个尝尽这种苦难的民族。

***

在到达苏联与希特勒媾和的界线以前，苏联的军队还在向前逼近。苏联和德国瓜分波兰的协议在29日签订。两国之间的仇恨是不能忽略，更不能消除的，这一点我非常相信。我认为苏联在局势有变动的情况下，肯定会向我们的阵营靠拢。所以，我虽然气愤苏联残酷无情的做法，虽然内阁成员对苏联的做法产生了激烈的情绪，但我还是将冷静保持到底。我从来没有幻想过苏联不这样做。我知道利益才是他们顾及的东西，道德已经被他们忽略。不过，他们没有义务对我们负责。而且，战争关系到生死存亡的问题，我们的目标是打败敌人，因此我们的怒火必须要遏制。我打算好好地解释他们的这项可耻行径。所以，我用平静的口气在9月25日的致战时内阁一文中这样说：

外圈钳形攻势合围，苏联进攻，9月17日 （照原图译制）

苏联最近与德国进行了媾和，这是一种严重不守信用的、可耻的行为。虽然我们想痛斥他们，但伏罗希洛夫元帅曾经提出的军事要求是合理的，他提出占领维尔纳（维尔纽斯）和伦贝格是苏联与波兰联合的条件。然而波兰拒绝了。虽然现在看来，波兰没有充分的理由拒绝，但在当时看起来却十分正常。如果波兰当时同意了，那么苏联将要以朋友的身份占领这些地方，虽然这种友谊中含有猜忌的成分，是一种不可靠的友谊。但是现在苏联不但占领了这些地方，而且还是以敌人的身份。这种差别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大。苏联出动了大军，他们从前线向各个方向进攻的能力已经被证明了。苏联与德国对峙在边界线上，德国绝不可能不防守在这个东部战线，所以必须要留下一支数量较多的守军。按照我所了解的资料，这里可能存在一个东部战线，因为根据甘默林的估计，至少有二十个，甚至二十五个或更多的师会留在这里。

我们很可能建立起一个东南战线，这条战线对苏联、英国、法国都有利。波兰到罗马尼亚的通道已经被苏联这只北极熊用它硕大的左掌堵住了。苏联与巴尔干的斯拉夫民族之间的利害关系历史久远。如果黑海地区被德国人占领，苏联将受到很大的威胁。反之，同样的情况也适用于土耳其。这两个国家为了不让这种局面发生，只有通过共同努力的方式来阻止。我们的心愿也因此而得到满足，而且这绝对不会与我们对土耳其的政策相冲突。罗马尼亚的比萨拉比亚地区很可能被苏联强占。因为遏制德国向东南欧发展才是我们的主要利益，所以我们的主要利益并不会被侵犯。协约国在上次世界大战中胜利了，罗马尼亚可能遭受的完全失败也因此而避免，可以说罗马尼亚已经从中获利不少。如果只是比萨拉比亚及多布鲁加的南部地区在这次大战结束以后失去了，那么罗马尼亚还不算倒霉。出于为巴尔干集团整体利益的考虑，将多布鲁加割让给保加利亚是一种非常不错的选择，罗马尼亚应该很高兴才对。从目前的局势看，巴尔干半岛，尤其是南斯拉夫，应该是从苏联的行为中受益了。所以，除了建立一个东部战线，建立一个东南战线也是非常有可能的。这样将形成一个从里加湾直到亚得里亚海之滨的新月形（当然从亚得里亚海延伸到勃伦纳甚至阿尔卑斯山脉也是有可能的）。

纳粹德国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如果能和这些国家一起将其打败，我们自然非常高兴。随着时局的发展，可以发现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如果德国经过匈牙利攻打罗马尼亚，或者想要攻打南斯拉夫，那么这种可能性很快就要转化为现实了。建立和加强这个战线，是我们现在要实施的一项政策。我们的任务是，无论敌人袭击了这条战线的哪一部分，所有成员都要共同对敌。这种政策是绝对正确的，也正好应验了外交大臣在没过多长时间后做出的预计，与苏联建立起联盟关系就是这项政策的内容。此外，首相宣布的下列政策也因为这种政策的要求而必须执行：不管面对什么样的特殊领土问题，我们都不承诺解决；消灭纳碎德国需要集中英法两国的全部力量，我们的目的是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西方民主国家不会再次出现一个“恐怖的德国”。对于法国人来说，最后一条最有吸引力，首相的话已经非常明确了，那就是：“德国对欧洲的侵略让欧洲感到这种恐惧反复而又持久，我们的总目的就是解救欧洲，让自由和独立仍然被欧洲各国所坚持。”我认为应该大力宣传这句话。

以这种目的作为依据，就非常容易思考在与土耳其谈判中应该处理的各项问题了。当时有一种谣言：希特勒用二十八个师急切地进攻罗马尼亚。我认为我们在处理这个问题的时候不应该像他那样着急。现在可以发现，希特勒已经不在东线活动了，因为他受到了警告。但是他仍然可以随时再次将威胁手段用在我们身上。缔结土耳其条约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因为有一个生死攸关的问题，那就是让巴尔干的所有国家和东部战线一致对付德国。

如果希特勒的东部战线受阻是战局发展的结果（目前还不能确定这一定发生），那么希特勒面临的选择有三种：

（1）集中主力穿过比利时向西线发起进攻，顺道将荷兰一并占领；

（2）发起空袭，目标是英国的工厂和海军基地，也有可能是法国的飞机制造厂；

（3）首相已经提到了，采取“和平进攻”的方式。

在我看来，第（1）点可能发生的条件是：德国至少安排三十个师，囤积在比利时和卢森堡的边界。第（2）点是非常有可能实施的，但他的那些将军们看起来还有些权威，应该不会同意他这样做。因为一旦发起空袭，大屠杀就无法避免，德国将与英国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美国也有可能加入这场战争。现在分析第（3）点，如果第（2）点不是他们的选择，我们可能采取这样的对策：为了让他们过一个难熬的冬天，想尽一切办法使他们不能摆脱困境。另外，我们需要组建一个同盟，我们武装自己的进程必须要加快。1914年的秋天，俄国正在坦嫩堡一败再败，德国已经占领了大部分法国领土，所以，相比之下，现在的前景看起来要好得多。

不过我们不能排除第（2）点可能性，这一点让人深感不安。

我在10月1日的广播中又说：

两个大国再次对波兰进行了侵略。波兰曾经被这两个大国和其他大国奴役的时间总共有一百五十年，尽管如此，波兰的民族精神仍然没有磨灭。波兰的灵魂不可摧毁，就像岩石一样，虽然大浪可以一时将它淹没，但总有一天它会露出水面，岩石的性质始终没有变，这一点在华沙的英勇反抗中充分体现出来了。

苏联的政策是利己主义的，看起来非常冷酷。我们本来可以希望苏联不以侵略者的身份，而是以一个友好的同盟的身份，在现在的前线上镇守。当然，为了将纳粹德国的威胁粉碎，为了自己国家的安全，苏联才有可能将军队送到前线上。不管怎么样，东部防线已经建立起来了，在这条防线上，德国不敢轻易犯进……

苏联将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是我不能预料的。这个谜中谜非常神秘，但苏联的国家利益就是解开谜底的秘诀。苏联的国家利益决不允许德国将势力建立在黑海沿岸，也不允许德国奴役巴尔干国家和斯拉夫民族。如果德国这样做，就一定与苏联历史性的生存利益相冲突。

我的言论得到了首相的赞同。他在一封写给他妹妹的信中这样说道：“我刚刚听了一下，温斯顿的广播演说非常精彩。我们有着完全相同的想法。我们相信苏联采取行动一定永远以其本国的利益为依据。有一种想法是，战争的胜利属于德国或者欧洲接下来被德国统治，这可能符合苏联的利益，这种想法是决不能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