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吉拉斯｜印度介于男女之间的第三性，从“神的舞者”到边缘人群

“宽容就像天上的细雨滋润着大地。它赐福于宽容的人，也赐福于被宽容的人”——莎士比亚

梅·韦尔比，世界首位受官方承认的“中性人”。出生于英国佩斯利的他原是男性，移民澳大利亚后，做了变性手术，成为“女儿身”。然而，他不满足于新性别，随后便停止摄入雌激素。因为医生无法确定梅·韦尔比是男是女，新南威尔士州政府为其颁发新身份证时，“性别”一栏便标注“性别不详”。

印度也存在着性别介于男女之间的一群人，他们出生时为男性，后通过正式的宗教仪式成了特殊群体，被称为“海吉拉斯”。海吉拉斯初期为“神的舞者”，主要祈福、驱邪避祸，然随着时间推移，他们逐渐被社会所唾弃，沦为边缘者。

海吉拉斯缘起

传统上的印度“海吉拉斯”，是一些男孩在十多岁时通过正式的宗教仪式自愿接受手术而成为的，他们中有些生来便是双性人，有的心理上认为自己是女性。“海吉拉斯”们有着严格的操守，不酗酒、不吸毒、不进正规医院就医、不与外人交友。

关于“海吉拉斯”的来历，印度史诗《罗摩衍那》中有记载。传说，十车王的大儿子，罗摩王子，是守护之神毗湿奴的化身。本应继承王位，却因继母拥立自己的儿子为王，所以被流放了十四年。跟随罗摩一并被流放的还有美丽的妻子悉多、弟弟罗什曼那王子。

不幸的是，在森林之中妻子悉多被罗刹王劫走，此后罗摩王子为了救出妻子，便苦苦修炼，并在神猴哈奴曼相助，消灭了罗刹救回悉多，最终回到王宫当上了国王。

当罗摩王子回到阔别多年的王宫后，发现先前侍奉自己的男女仆人都离开了，只有一个下体接受过手术的仆人一直在王宫中等待着罗摩王子归来。

罗摩看到他后，感慨万千，于是赐名“海吉拉斯”，仆人便成为后世“海吉拉斯”的始祖，当然也得到罗摩王子的祝福。此后，“海吉拉斯”便成了能带好运、除厄运的吉祥之人，当然他们也有诅咒人让人失去性能力的法力。

“神的舞者”

一般情况下，想要成为“海吉拉斯”，男孩必须是出于自愿或得到家长的许可。每个“海吉拉斯”都有一位年长的“海吉拉斯”作为“导师”，入门之后，“她们”必须服从和忠诚于“导师”。成为“海吉拉斯”后，“她们”便与原有家庭断绝来往，尊“导师”为“母亲”。

每一位“海吉拉斯母亲”带领的小团体组成了大团体，这个大团体便是“大家庭”，整个“大家庭”有一个最高领导者，也是“海吉拉斯”。每个“海吉拉斯”得来的收入，都要上交，然后由“母亲”进行分配，如果“母亲”去世后，家产将全部上交“大家庭”，然后由“大家庭”重新分配。

因为罗摩王子的缘故，“海吉拉斯”在印度宗教中的地位颇高，她们的工作主要是为皇室宗亲、达官贵族、出征军士跳舞祈福，驱邪避祸，保佑平安。发展到后来，“海吉拉斯”也在印度农村出现，为婴儿降生祈福而翩翩起舞，为新婚夫妇送上祝福而祈福。

总之，印度土地上出现了很多“海吉拉斯”的信徒，他们认为，在印度的土地上，“海吉拉斯”能为所有人传播神的福音，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只要能得到“海吉拉斯”的跳舞祝福，都会收到幸运女神的眷顾，所以也把“海吉拉斯”尊为“神的舞者”。对应“海吉拉斯”的付出，人们便奉上金钱、“莎丽”、糖和小麦粉等。

随着发展壮大，“海吉拉斯”在印度已成为一个庞大的社会群体，总数大概在100万人左右。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断壮大的“海吉拉斯”已不再秉承“神的舞者”的纯洁。

复杂的边缘人群

随着“海吉拉斯”人数的增多，有些转而学歌学艺，以献艺舞歌，奉媚讨好为生，有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直接乞讨。越来越多的如同性恋者等混入“海吉拉斯”，使得“海吉拉斯”的传统模式趋于崩溃，“大家庭”的作用也形同虚设。

就这样，印度人对变味的“海吉拉斯”已不太喜欢，也不大欢迎，多是避而远之。她们只要在一家店铺旁一站，识趣的店主就会送上一些钱或食物，因为尽管店主们不太相信这些“变了味”的“海吉拉斯”仍有法力，但他们也不愿意受到这些人的诅咒。

目前，印度的大多数“海吉拉斯”，仍过着相对封闭的生活。然而，受生活所迫，“海吉拉斯”不得不出入社会，谋求发展。然而，受“海吉拉斯”名声不好的影响，很多职业的大门对她们都是紧紧关闭，甚至有些公司不允许“海吉拉斯”进入。

凡事终有例外，“海吉拉斯”中仍有很多人冲破重重阻力，在社会中得到了一定的认可。比如，2000年，在印度中央邦，婆罗门家庭出身的萨姆南当选中央邦议员；2001年，印度北方邦首府勒克瑙举行时装表演，主办方邀请六名“海吉拉斯”与职业模特儿同台演出，进军时装界等。

“海吉拉斯”是印度宗教的产物，但随着岁月变迁，如今已面目全非，不再受宗教约束，成为了社会的边缘化人群，渐渐被人们遗弃。

印度作为一个思想传统、行为落后的国家，他们可以把“海吉拉斯”当成神，却很难把她们当成普通人。即便，“海吉拉斯”的生存状态引起了人们的重视，但在印度，受限于重重阻力，她们的生存空间仍然不大。

其实除了“海吉拉斯”外，世界上还存在很多如流浪者、失独者、孤儿、残疾人等特殊人群，对于他们，我们应当怀着一个包容的心，去引导，去接纳，对于一心向好的人，我们应该给予帮助。

一个国家如果不够宽容，它的民众也是狭隘的，社会、家庭亦如此！

文/轩羲十三